我从哪里来

魔尊×天帝  

上一章出现了一个命题叫做：如何向凡人证明神仙是神仙不是妖怪？

但是这一章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嗯。

“陛下！”青衣仙子也大惊，见天帝倒下，连忙分出灵力去探他灵脉，他二人同属水系，本来由她输入灵力最为合适，岂料她灵力刚输入天帝体内，他眉头一皱，人未好转，反而靠在魔尊怀里又吐出一口血来。

“旭凤……”他似乎暂得了一刻清醒，望见魔尊神情，低低叫他。

“我在这里！”魔尊连忙握住他的手，他却极为艰难的继续开口道：

“邝露…我不回天界…”

说罢再难坚持，彻底昏在魔尊怀中。

“兄长！”魔尊痛呼，周身已然隐隐泛起火光，邝露见状既惊且慌，强忍泪水连忙劝他：“尊上息怒！陛下必定不愿看尊上为他伤及他人！我已传信岐黄仙官，他片刻便到，尊上千万止怒！”

伤及他人？

魔尊看了一眼还圈在他寰谛凤翎结界的众人，他们活在他的庇护之下，形容狼狈，却正用十分惊惧怀疑的眼神打量他们几人。是非不分，拜妖为神；听人撺掇，侮辱天帝！这样的人也值得润玉救！也值得他这样躺在这里昏迷不醒！

他转头，神色如冰，风雷之色蕴于其中，吓得一边凡人不敢出声，默默往后退去。

“他是神，我是魔…你们若再胡言乱语一句……”

他随手点起一颗石头，拳头大的石头悬在他手掌上方，瞬间便化为碎沙。

“尽可以试试看……”

他这般神色，即便是幼童也吓得停止了哭声。他不再看他们，拦腰抱起天帝，望了一眼一旁的破军和另一男子，冷冷道：“你们收拾这里，有何异处及时告知于我，兄长要找的人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又和邝露道：“我不等，岐黄仙官在哪里，我们去找他。”

岐黄仙官已然赶到城外，正欲进去，便见一玄衣男子同一青衣女子一同走出来，那男子面若寒霜，不是魔尊又是谁？他怀里抱着的人是谁一猜便知，连忙唤道：

“尊上！上元仙子！老臣来晚了！”

“不必多言！”魔尊依着一棵枯树坐下，让天帝依着他，急向岐黄仙官道：“你先给他看看！”

“是！”岐黄仙官哪里还用的上他说，早已跪坐下来，去探天帝的脉搏，探了一刻，匆匆向邝露叫道：“陛下的药在哪里，先为他服下两粒！”

“好！”邝露连忙回道，慌慌张张翻出乾坤囊，将其中物品全部倒了出来，伸手去拣一个玉瓶。魔尊一眼扫过，却看到一本十分熟悉的金色册子，邝露为润玉服药，他手指一勾，那本册子便落在他手上。

他去看邝露，二人眼神交汇，邝露神色也变了，双手交叠跪坐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金色封皮里锻的是他褪下的华羽，这是他的东西。

然此刻容不得他多想，邝露不欲多说，他也只能先把东西收起来，便又担忧去问岐黄仙官：

“如何？！”

“……”岐黄仙官撤回手，竟是先十分心虚的望了一眼邝露，只见邝露此刻垂首不语，耳边就传来魔族极冷的声音：“我问你天帝伤势如何，你据实已告，无需与他人相商。”

“说。”

……

天帝醒来时大约是黄昏，微弱光芒从暗色织布里透过来，他勉强动了动肩膀，就听得一沙哑声音惊唤道：

“岐黄仙官！”

“旭凤……”他费力开口，却见昏暗光线下，魔尊的表情更加晦暗不明。他方睁开眼时见他的神情，木然失焦，既痛且恨，只觉得心跳也停了一刻。

此刻他出声唤他，魔尊也只是神色难辩的望了他一眼，不发一言。

岐黄仙官早侯在一旁，此时赶忙进来，请过脉之后朝魔尊点头行礼，自己退下，偌大房间便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

魔尊仍旧是一言不发，天帝心中隐隐不安，却仍问道：

“邝露呢……”

破军与天枢处理后续已然足够，邝露此时不该不在跟前。然而魔尊不语，不答，屋内也没有其他人，屋内四壁空空，沉寂的如同死去。

天帝继续清了清嗓子，却被魔尊抢了先，他声音又冷又平，却听得人心惊：

“邝露，破军，天枢，陛下还想问什么。族中灾情天枢在着手处理，你应当放心。要抓的人两人破军已经关押起来，亲自看守,那族长了无音讯，破军有愧，只等你治罪。邝露就在隔壁，你若有何事我即刻可以唤她。”

“我未冲动，未伤人，未因此损伤自己，陛下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他如此说，说的是问天帝有什么想问的，实则根本没有想听他问什么，见他面色惊疑想要起身，便扶着他坐起来，半靠在床头。

“你……”

“我？”魔尊突然冷笑，他扭过头，转过脸时笑到眼睛发红，他寒声道：“陛下件件桩桩安排的明明白白，我哪里还能说些什么…”

“我都不知道，今日与陛下共处，此情此景，明日还能不能再有……”

他这话说的近乎咬牙切齿，天帝心中本是怀疑，如今近乎已经是确定了，他哑声道：

“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魔尊痛道：“我若今天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呢？”

明天？后天？凡间的事情结束？

还是等到气数用尽，回天无力的那一天，让他毫无准备的去等一个结果。

他现在觉得他这个兄长一颗心不是肉做的，而是铁石。

“……”

“岐黄仙官知道，邝露知道，甚至破军天枢也不是一无所知…你们却联合起来把我蒙在鼓里……”

“你瞒我……”

魔尊抬起头，艰难吐出这三个字，泪水已然蓄满眼眶，他涩声开口，却觉得可笑。

他以为他一无所求，甚至不求和他兄长共度千年万年，只求余生，只求今日，无论兄长作何选择他都随他心意，绝不悖逆，绝不阻止。

如今看来只觉得可笑。

他口中的今日，明日，岂知非是天帝的今生，余生？他这样天真的以为自己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到最后却发现，他还有很大的地方可以退，可无论他退到哪里，他兄长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他站在那里，冷冷的望着他，什么也不告诉他，听他那些天真的誓言，不反驳，不解释，只等自己脚下最后一块土地塌陷的那一天。

他或许只会轻飘飘的和他说一句：

我死之后，你要做个好天帝。

也许连这句话他都不会亲口对他说，他可以留下周密的旨意，可以让他战功显赫名正言顺，可以让自己的得力心腹都心甘情愿跪在他麾下。

魔尊为天界平乱六界，战功赫赫，又是天帝唯一的至亲血脉，如今天地间唯一一只凤凰，登临帝位，人心所向，实至名归，名正言顺。

魔尊笑，笑到凄苦痛楚，泪流满面。

笑到心中千般苦万般痛，自怀中掏出那本金色画册，金封之上华羽辉辉，照亮他此刻神情，他眼中红的仿佛有血，热血倒流回胸口，哽咽阻塞，使得他开口近乎游疑：

“我不值得你信么……”

他问天帝。

天帝心中又如何能不苦？他情愿旭凤气他，怪他，恼他，可他如今明了一切，却在问他。

旭凤不值得你信么？

怎么会不值得？他怎么会不信旭凤？这世上若真还有一人能让他将自己包在外面的外壳全部抛去，那一定是旭凤。

可他要怎么告诉他呢？

告诉他此题无解，他们生为血亲兄弟，悖逆天道，罔生情愫，只能领受天命，业果自尝？

告诉他天道无情，非要为他加上一个太上忘情的命数，非要让他斩情丝绝歧念，去上清天做个千年万年无情无欲也无情无义的神仙，否则仙寿将近，时日无多。

他不甘心…

他不愿意。

这不甘卡在他胸口，咽的人难以呼吸。他想将他咳出来，可一阵咳嗽比一阵剧烈，他伏在魔尊臂上，只能吐出一口又一口殷红鲜血。

“兄长！”

“岐黄仙官！”魔尊惊呼，手上画册慌乱间落在地上。天帝却紧紧抓着魔尊手臂，甚至还挥手给门上下了道禁制。

“兄长！你怎么样了！是我言错！你不要动气！”

天帝咬牙摇头，抓住魔尊的手青筋毕现，他抬头，眼眶通红。

“旭凤……”他叫他的名字，魔尊赶紧答应，“我在这里！旭凤在这里！”

天帝闭上眼，两行清泪落下，魔尊的衣服几乎为他抓破。

“天有天命，人就不该有人命了么？天道无情，我就非得臣服在天道下么？”

“旭凤…”

“我不甘心…”

他不甘心。

血泪交融，落在那金封画册上，如同红梅绽枝，心血入画。

画册散开，里面从笔法稚嫩到丹青娴熟，无一不是他们两人。

【我怎么？一章章下来越写越长？还讲不到分割点...这个爱说废话的猫病什么时候能改？】

【以及，被舍友吐槽最近嘴瓢又健忘烧开水都会忘记摁开关而被她喂了两颗极其难吃的DHA之后，我决定不熬夜了！从现在到结束每晚九点到十点更新，十一点以前绝对睡觉！】

【感谢阅读，大家晚安，当然有空评论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