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哪里来

爱过,不后悔,孩子不是我的。
挖坑填不填,全靠一份缘。

假如九霄云殿上火神用琉璃净火烧死了他哥

姊妹篇:假如天帝在天魔大战中捅死了魔尊

(配合食用效果更佳)

文末重新编辑的大纲介绍了一下我没表达清楚的细节,大家也可以看一下。


明日便是夜神与水神的大婚之日。


润玉站在布星台上,望着天上缓慢轮转的星辰,竟有种说不出的恍惚。

今夜上值前,他做了个梦。

梦里的天空诡谲斑斓,周遭是兵戈相接的喊杀声,是锦觅歇斯底里的哭声,而他跪在一片焦土之上,手中满是温热殷红的鲜血。

是旭凤的血。

他把旭凤给杀了。


这是一个模糊的不行又清晰的不行的梦,他压根不记得前因后果,不记得他和旭凤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可他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把旭凤给杀了。


旭凤死在他手里。

那他呢?


他努力去想,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如同红烛烧完,余光灭尽。

空余一捧冷却的灰烬。


他茫然捂着胸口,只觉得那里仿佛开了个洞,冷风贯过,只剩下无尽的寂寞,寒冷,空虚,绝望。如此呆愣楞了不知多久,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在哭。梦是假的,彻骨的痛楚却是真的,空虚又绝望的情感席卷了他整个胸腔,如潮如水,逼的他四肢无力,直欲瘫倒,只能闭眼靠着琪树暂缓。到最后邝露来叫他的时候,他还有些惶然。


他收敛起心绪,想起明日之事,缓缓闭上了眼。

明日的婚宴,你不要出席。

他对邝露说。


临时生变不是好事,是以他几乎每处都亲自走了一趟。失之毫厘便可能是一条无辜性命,他丢不起。等他回到璇玑宫的时候,踏入宫门,一眼便看见了等得快要睡着的旭凤。

他耳边的兵戈声又响起来,他望着火神年轻安静的脸,魔尊满面泪水鲜血的脸与之重合,胸中那份排山倒海的绝望又将他没顶,他在门口几乎站不住,只能勉强扶住门框。


“兄长?”火神这厢倒是醒了,见他兄长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吓得赶紧跑过去,疾声问他:“兄长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否身体不适?我去叫岐黄仙官!”

“不必,只是累了。”润玉闭眼摇头,火神手上炙热的温度透过衣袖传到他身上,不像梦里那样绝望那样渐渐冰冷,渐渐消亡,这对比烫的他心头酸楚难言,几乎落泪。


恍如隔世。


旭凤见他不愿,只好半扶着他坐到桌边,手心聚起温和灵气为他暖手,缓了几刻,看起来果然好了许多。

润玉便把手抽了出去。

旭凤心里莫名有点失落,但想起成年后兄长便不欲与他多亲近,也只能作罢。


“兄长…”他闷闷道:“兄长今日下值晚了许多。”

“嗯…”润玉低头,不去看他,静静回道:“耽搁了。”

“……”见他兴致不高,旭凤本还在想要如何开口,就见润玉为他满上他面前的酒杯,自己也执杯啜饮,似寻常语气的同他道:

“我新酿的酒,你尝尝滋味如何。”

“……那我便不客气了。”直觉今夜的润玉有哪里不同,可旭凤向来不擅长查人心绪,也只能低头默默喝酒。


然后他听见润玉淡淡问他:

“你爱锦觅么?”


火神手中酒险些撒了一半。他抬起头去看润玉,却发现对方紧盯着酒杯。根本没在看他。他一个爱字梗在喉咙里,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他按下情绪,想了个自认为折中的回答,他道:


“我的心意,兄长向来是明白的。”


润玉笑。

将杯中物一饮而尽,把玩着空酒杯,低声笑道:“我明白。”


火神征战六界,如烈日骄阳,教人钦佩向往;锦觅天生丽质,活泼灵动,一见便招人喜欢。他俩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中间牵扯的一个冷冰冰又索然无味的他。不过是个局外人罢了。


他终于为自己今日的疲惫与绝望找到了宣泄口。


没有人会喜欢他。


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喜欢他。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去看旭凤,沉默着去拿酒壶,想为自己续杯。


却被按住了手。


火神的语气有些忐忑,他能感受到润玉的悲伤,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完全不知道原因,可见他一杯酒下去就红了眼眶,还低着头不欲他看,心头蓦然升起难言的悲伤与委屈。他想问问他的兄长,他到底怎么了。

“兄长…”

他惴惴唤他,“你若心中有事,旭凤愿意听。”


润玉抬头。


火神的面容充满年轻人的朝气,又遍布疑惑和不安,他不再为自己倒酒,转而慢慢坐正,静静道:

“我今夜观星象,北辰星黯淡无光,预示天帝寡德失道,可另择明主,取而代之。你以为如何?”

“兄长慎言!”旭凤心中一惊,万没想到润玉会与他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然润玉并没有为他喝止,他云淡风轻,不再问旭凤,自斟自饮,更加近乎自言自语:


“你若登位,要做个明君。”


……


你若登位,要做个明君。


直到九霄云殿兵分两派,他与兄长各挥灵力站在两端的时候,旭凤心里突然坠入了这句话。

慌乱,不解,苦恼,以至于燎原君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王座上的父帝灵力散尽,几乎成了废人,一旁的叔父咬牙切齿,看着他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的兄长。

弑父篡位。

兄长?润玉?他还是走上了这样决绝的一条路。


可为什么呢?


燎原君在他手中化为散光,渐渐去了,他抬头去看他兄长,他连一丝余光都不屑于给他。


旭凤慢慢站起来。


他手上开出两朵燃着蓝色火焰的莲花。

琉璃净火。


幽蓝的火焰照着火神年轻愤怒的脸,照着他兄长深黑的无比冷静的眼睛,倒映出两朵美丽残忍的影子。

润玉的面前罩着浅色的精纯灵力,他也看旭凤,看着他手中逐渐抬起的琉璃净火,慢慢又想起那一片血色浸染,诡谲斑斓的天空。


一生无求,一片狼藉,亲朋弃骨肉分。

这不过是他的命运。


他闭上了眼。

灵力突然撤去,十成琉璃净火,全数没入他的胸口。


他却觉得冷。

冷到极致,吐出一口殷红心头血。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倒在这里,却觉得一切都可以在这里结束了。


他好累啊。


火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殷红的血迹刺痛他的眼睛,甚至一路烙进他心里,他不知道润玉为什么突然收起了灵力,他眼里只有地上惊心的血迹。


门外九天雷声轰动,竟似要下雨了。


他被雷声震醒,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把他兄长揽进怀里,握住他的手腕,只感到灵力如水外泄,没有一点归元的意思。

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他一面告诉自己要冷静,一面惶然喊道:“岐黄仙官!岐黄仙官!”


岐黄仙官也惊的不行,慌忙从人群中跑出来,跪在地上勉强去探润玉的脉,不过诊了一刻,便慌忙垂头跪下,噤声复命道:

“火神殿下节哀…”

“节哀?”旭凤转过头,似乎是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节什么哀?节谁的哀?他疾声道:“我让你来是来救他的!救他你不明白么!”

“殿下息怒!”岐黄仙官连着三拜,颤声垂首道:“夜神殿下…体内本就盘踞琉璃净火之毒…来源以久…如今被二度挑起,已然摧枯拉朽…回天…回天乏术…”


旭凤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听懂其中的任何一个字,他茫然回头,对上润玉半阖的眼睛,转过头,就看见四周踯躅不定,似同情似悲伤的看着他的众神。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他怎么都不明白。


衣袖上传来轻微的拉扯,他赶忙转头,看他兄长努力吞咽,似乎是想说什么。他想了想,给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只手搂着他,给他输送灵力,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哄他。就像小时候兄长哄他一样,喃喃道:“你是不是很痛?不要怕,岐黄仙官医术不精…我带你去找别人,你没事的,很快就不痛了…”

他神色惶然,生生落泪,润玉在一片迷茫之中混沌想到:他怎么这么难过?他是在为我哭么?

他费力伸出手,想去碰一碰旭凤的脸,然而半途就力竭,又掉回去。

旭凤抓住他的手,将他搂的更紧,他哽咽的说不出话,眼泪流的更多。


“你不要哭…”

他咽下喉中的热血,轻轻道。


火神浑浑噩噩的摇头,又不知所以的点头,双目失焦,只知道紧紧握住手里兄长冰冷的手腕。

“我听你的…我不哭…我什么都听你的…”他喃喃道,更多滚烫的泪水却如卸闸一下淌下。


他这样子看的润玉揪心,然想起未竟之事,只能强打精神,按了按他的手,见旭凤知道看他了,轻咳几声,肃清声音道:“今日殿上跪我的人…跪的不是我…是他们心中的道义,抉择…他们皆已承诺我…若我惜败…绝不反对你…你…太微无道丧德…天怒人怨…你登位后…万不能归罪他们…”

“洞庭水族是我母族…然与我此行无涉…你为天帝…他们…他们亦是你的子民…你…”


他说的太多,嘴角重新溢出鲜血,旭凤慌忙用手去擦,却堵不住更多,手上尽是他兄长滚烫的鲜血,他和着泪水连连点头答应他:“我知道!我知道…我会辩贤任人,会善待水族…你别说了…你休息一会儿…”

“你休息一会…”


他哭的失声又狼狈,像是多年前的幼童,会失望,会撒娇,会因为一点小事不合意就朝他流眼泪。


润玉突然笑了。


即便荼姚打压,太微无视,现在想来,那似乎仍然是他一生中最好的一段日子。


他觉得自己突然有了些精力,轻轻去沾旭凤的眼泪,笑着和他说:


“我做了个梦…”

旭凤输入他体内的灵力已经彻底没有一点回应。


“我做了一个梦…”润玉想起昨晚梦境中斑斓诡谲的天空,想起他手上温热殷红的鲜血,手无力垂下,周身飘出隐隐星光,连眼睛此刻也忍不住,慢慢将阖上。


旭凤只觉得心神剧裂,慌忙去抓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别睡,你别睡!你和我说说啊,你梦到什么了?”

“…噩梦…”


他轻轻摇头,费力睁开眼,眼前哭的涕泗横流的火神和梦里最后满脸泪水在他怀里死去的魔尊一样的委屈,可是他却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这轻松让他难得噙起一点久违的笑容,这里没有忘川河,没有锦觅歇斯底里的哭喊,没有在他怀里死去的旭凤。他眼前光怪陆离的天空渐渐褪去,变成一片片纷繁盛放的凤凰花。那花开的如此绚丽,又如此寂静,那一刻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没有其余任何声音,他回头,就能看见旭凤朝他笑的明亮又绚丽的笑脸。


他挂着这一点点笑容,慢慢阖上眼睛,耳边最后一点声音,终于跟着旭凤不断的哭泣和呼唤一同泯灭了。


我梦到我把你给杀了。

还好我醒啦。






重复申明:偶然脑洞,没有后续,没有因果关系,不收刀片!


回来补一个大纲说明:

1.润玉前一天就想好了自己第二天可能会退却,为了害怕失事他把站在自己那边的人一一走访了一次,告诉他万一自己有失他们千万不能反抗旭凤。

所以他回去的很晚,旭凤都等的睡着了,最后他也和旭凤说了,他们绝不会反抗他。他是明白旭凤非太微那样心胸狭隘的人,不会赶尽杀绝。

2.婚宴下他给太微下的不是煞气香灰,是一种直接废了他修为的毒,文中提了一句。

太微废了,他死了,那肯定是旭凤继位,所以他后来嘱咐旭凤的都是他登位了会怎么样。

3.润玉不是抱着自杀的心去的,他只是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太危险了,害怕拖累到别人,支走邝露也是为了万一的万一,还可以让太巳仙人摘清。

他自己要是没死千种万种方法他也可以保全跟随他的人,他要是死了…他明白依着旭凤的性格绝不会追究,嗯。

4.这个其实算不上平行世界设定,也不是什么时空回溯,我是故意把它处理的很模糊的。大家愿意觉得他们是有联系的没有联系都可以啦,自由心证。


限于个人笔力没有写清楚,有问题可以评论里再讨论。


其实一开始我脑子里只有结尾这两句话啊?就为这个我写了几千字我也是有毒orz


这篇配点带雨声特效的歌刚刚好,酷狗里面这个虚拟场景功能我好喜欢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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