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不后悔,孩子不是我的。
挖坑填不填,全靠一份缘。
魔尊×天帝
大结局×1/2
打斗×80%(并没有打的很激烈,怪我)
结婚×50(就是下一章的意思)
反正都是熬夜,我要写文!说两章完就两章完!如果两章完不了!我就强行把它们写进一章里!
这里没有光。
魔尊醒来的时候甚至一时间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他撑着手臂站起来,却发现四周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光,就连他撑着的地方,也像是根本不存在的。
他这是在哪里?
他天生上神血统,除非此处当真空无一物,否则即便没有灯,他也不可能什么也看不到。他抬手,却发现胸口还有一点沉闷的疼痛,他疑心去碰,再探了探,更像是自身灵力反噬的结果。
他在哪里受的伤?
天地间能与他一争高下的只有润玉,润玉不会伤他,那他现在的伤是哪里来的?
润玉……
他不是和润玉在一起?为什么他现在一个人在这里?润玉去哪儿呢?他怎么来的?他们为什么会分开?
他努力去想,脑子却像是下了一场茫茫大雪,将那些细枝末节的话都埋成一片白,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里真的有雪。
细碎的雪花落到他手上,很快融化掉,化成一滴凉水。
这里突然有了光。
白色的雪光,又冷又疏远,来的不是光,是个人。
银冠高髻,身披霜雪。
是润玉!
润玉来找他了么?
他心里这样想,润玉已经走到他面前。他面如霜雪,方见他,却盈盈笑开,连声音也多了几分温情,他揽袖向他伸出手,轻轻叫他的名字:
“旭凤…”
“兄长…”魔尊茫然搭上手,握住那一片冰凉的掌心,润玉望着他笑,他却觉得心慌,他不急听他说,匆匆开口:“这是在哪里?”
“这是忘川…”润玉回答他。
“忘川……”是了,魔尊站起来,慢慢想起来自己是被卷入了忘川里,也确实见到了润玉来救他,而后便失去了意识,原来他们是在忘川之中么?
雪花继续落在他手上,魔尊蹙眉,疑惑道:“那忘川之中,为何会落雪…”
“因为时间已经到了。”润玉莞尔,摇头答应。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沉入魔尊心头,口腔中一时干的可怕,他吞了几口口水,缓慢开口问:
“什么时间……”
“我的时间到了……”润玉本来是拉着他的手向前走,听他问,突然停了下来,轻轻回他。
……
不需要别的话,那一瞬间魔尊便明白了他说的时间是什么。他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开口也没法连贯,他去握润玉冰冷的手,用力握住他,唯恐他下一刻便走掉。他低下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四周,再抬头,双眼具是通红。
“你刚刚答应过我…”他涩声开口,他前些日才答应了他,才允许他重新回到他身边。转瞬不过几天,他便重新要失去了么?
“你答应我了……”他茫然重复,润玉没有挣开他的手,甚至还挂着温柔的笑意,他笑着,慢慢开口:
“可你也说了,到了时候,万事随我。”
“旭凤,你说一切随我,你都忘记了么?”
“我……”魔尊茫然自问,他可以把一切交给润玉,心给他,命给他,不计付出,不求回报。可原来真的到了这一天,他还是舍不得放开他。
有心就会有情,有情就会有欲,他渴望润玉,他说他不求回报,可事实上他根本不敢想失去润玉的痛苦。那对他来说甚至不是痛苦,而是毁灭。
润玉要走了。
他要去哪里?
他抓着他的手,不肯甘心,他问:“我都记得…我记得…”
“可你没有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告诉我,哪怕你不要我了,我也可以去找你呀。他在心里这样想,又卑微又可笑,润玉却笑了,他边笑边说:
“你知道的…”
“我若不去上清天,便要死了。”
上清天?
魔尊在混沌的思绪里渐渐找回一点清醒,可方找回一点,便有更多更杂的杂絮盖上来。他捂住额头,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他在问他:
旭凤,你信命么?
我?
谁在叫我?
他越想,头就越痛。可这个声音太过熟悉,这句话不断盘旋在他脑海中,哪怕层层雪花铺叠,他也要去扒开它,也要找到他。
他想起一双通红的眼睛,那里面挂着泪水,却刻着决绝。
我不信,旭凤。
那个声音重新响起,那个人的面容也重新清晰起来,中衣染血的润玉望着他,他眼中有泪,却无比坚定地告诉他,他不信命。
润玉不信,润玉要他也不信!润玉把对自己的期望寄托在他身上,他要旭凤成为六界可以依赖的君主,他要旭凤破开天道的束缚,他要他不拜神不信天,他要他成为他自己。
他要他成为他自己。
哪怕他被天道逼的进退维谷,呕心沥血,可他不悔,不惧,他只想告诉旭凤:
你不要信命。
他不愿做无情无义的龛中神,不愿意去太上忘情的上清天。
他不愿意去上清天!
润玉不愿意去上清天!
他猛然甩开眼前人的手,脸色森寒,冷声道:“你是谁!”
“我就是润玉。”被他甩开,这人却并没有生气,他好整以暇的走近旭凤,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你都分辨不出来,你知道我就是润玉,是你不愿意接受润玉要去上清天了,是你自己欺骗你自己。”
“旭凤,你太过自私,你想占有润玉,便能眼睁睁看他去死么?”
“你不是!”
魔尊后退几步,缓缓摇头,开口是笑,却满是苦涩,“你确实装得很像,连气息也别无二致,可你不是他……”
“我不是他?”“润玉”笑,“即便我不是他,润玉也是真的要死了。旭凤,你说你爱他,为何还能见他寻死;你若爱他为何不成全他,为何不放他走?”
“神生一世,你知道的,他若是真的死了,魂飞魄散,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回来。”
“你既然爱他,怎么忍心永远失去他呢?”
“润玉”笑,见旭凤不言,继续道:
“你若爱他就该成全他,爱他便该庇护他。你若爱他,就该放开他。”
“放开他,他才能活。”
……
放开他,他才能活……
魔尊去看自己空茫茫的双手,那里什么也没有,原来竟然握着润玉的性命么?润玉把选择权给他了?他放手,他才能活?
他能接受润玉死么?他不想润玉活下去么?润玉死了,他还能活么?
没有人回答他,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挂着润玉脸的人对他说:你放手,他才能活。
他是因为私心想留住润玉才眼睁睁看他走上绝路么?他是因为想占有润玉才告诉他他不必要太上忘情么?如果可以选,他比润玉更想他活下去。
可是他不能。
润玉恨苍天无情,恨天道不义,他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匍匐在这玩弄他们于股掌的天道下。
他的心愿就是旭凤的心愿,他不愿意信,他不愿意听,旭凤就陪他去问天,陪他去问命。
哪怕痛,哪怕苦,哪怕最后…
他失去他。
他也会痛,也会怕,可他最怕的,是违背润玉的心意。
他怎么忍心再违逆他的心意?
他绝不能。
“多谢你提醒…”魔尊开口,却平静的惊人,他周身渐渐燃起微微的光芒,笑容漫上他嘴角,他缓缓开口:
“他将选择压在我身上,我绝不会让他失望。”
三途河底爆出一道乍亮天际的金光,华羽散落在空中,千千万万,几乎织成实物,万鸟齐鸣,声如裂帛;烈火无形,却从三途河底一直烧到河岸两边。烈火之下如血彼岸花纷纷绽放,似乎是为点燃,开得更加如火如荼,热烈似乎要将自己烧成灰烬。在这一片光与热之中,缓缓化为实体落在三途之滨的,是从三途河里涅槃的凤凰。
忘川忘川,相望回首已成川。忘川不过是三途的支流,真正的三途河,可以乱人心神,将之吞噬。
可魔尊从三途河里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一身新生的华羽,他随手唤来殒魔杵,提剑直接斩断了冥王手中的长鞭!
“你!”冥王满脸不可置信,慌忙应对着一同夹击而来的两人,险退到滨水边,转眼间身上已被两人挑出三四道口子。
“我回来了。”
魔尊开口,却非对着冥王。他望着他身边的人,开口恳切又坚决。
天帝甚至没有回答他,他嘴角挂着的只是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笑容,可便是那一点点弧度,魔尊却几乎落泪。
他未落的泪水蒸干在他周身不灭的火焰里,天帝分身向前,他随之剑指冥王。赤霄剑殒魔杵皆是锐不可当的神物,可冥王岂是泛泛之辈,他且战且退,刚刚避过天帝一剑,眼见魔尊剑锋袭来,嘴角却突然挂上一丝诡异笑容。
天帝的剑挑穿他手中的锁扣。
魔尊的剑也穿过他的胸膛。
他嘴角尽是粘稠的血液,喉咙中想来也是,声音被堵的呕哑嘲哳,他望着胸口的剑锋,缓缓抬头。
笑着开口:“够了……”
他话音刚落,他们脚下土地便寸寸龟裂,大地震动,万鬼哭啸,那龟裂之中露出的甚至不是忘川水,而且炽热的熔岩。
他似乎极其快意的看着不明状况的两人,缓缓抬起一只手,紧紧握住殒魔杵所化长剑的剑锋,握的手上也尽是鲜血,猛地往后一退。
他整个人落进三途河里。
鲜血极为迅速的在河水中曼延开来,大地震动的愈发剧烈,天边惊雷阵阵,霞光发紫,而三途对面的一座寸草不生的山脉。
轰然倒塌。
压断了三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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