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哪里来

魔尊×天帝

这一章再写不到点我就打死我自己

 

天界最阴寒死寂的地方，也不过毗娑牢狱。黑云笼罩，电光压顶，除了沉闷的雷声闪电，这里什么也没有。看守的人退到外侧，为天枢和破军让开大路，待他两人进去，外围的大门也随之闭合。

“本王已经说了，除非天帝亲自来，否则我没什么要说的。”妖王坐在结界内，抬眼看了一眼两人，又坐回去。

 

“哦，不知妖王有何事，非要此时与本座说？”

清冷冷一道声音响起，眼前白光一闪，站着的一黑一白两人，不是天帝与魔尊是谁？妖王皱眉，似要发怒，又压下去，转为一声冷笑，“天帝与魔尊修为精深，是本王大意了。”

 

“本座与魔尊今日并非来与妖王探讨修为的，如今我二人已经来了，你有话便说，不必遮掩。”

 

天帝与魔尊遥遥站在五步开外，身姿笔直，神色冰冷。尧尧白纱挂在他身上只如天山冰雪，未触先冷。妖王望着他二人，既疑惑又愤恨的开口道：

 

“太微怎么会生出你们这样的儿子……”

他去看天帝毫无波动的脸，又看到一边色蕴风雷的魔尊，笑道：

 

“天帝回天都要魔尊陪同了，这一趟，没讨到什么好处吧？”

 

“顾左右言他。”魔尊寒声道：“琉璃净火的滋味你想必是全忘记了。”

 

“魔尊若想杀我，又岂会忍而不发？”妖王笑，他似乎是累了，慢慢坐下，缓缓道：“我与太微年纪相仿，你们在我眼中不过是黄口小儿罢了，不过我如今落得这个地步…也怪我太看轻你们…”

 

他笑，却先问旭凤：

 

“人人都说六界，魔尊可知道六界何来和关啊？”

 

“……”

 

人常说的六界，其实是天界，魔界，人界，花界，冥界与上清天。但花界苦无强兵，空占粮草，多年来几乎是皈依于天界的。人界生时尚神，死后归冥界，天魔两界忘川为界，万年对峙。至于最后所说的上清天，几乎已超脱几界之外，飘飘然若高山之风，遥不可及，更不可揣测推演。

  

这些不过是稚子都懂得的东西，他何必提这些？魔尊皱眉，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让二位尊上想想，自你们出生至现在的万余年中，可曾与冥界有过任何接触？”

 

两人皆沉默不语，花界依附也好，人界朝拜也好，魔界对垒也好，甚至上清天诸神，也不是无迹可寻，可冥界二字，却仿佛之前写在书上，刻在脑海里，冥界掌管生死，可凡人身死，否则无论其余五界哪一界，都不曾与其有过任何往来。

 

“冥王深居简出，几乎从不露面…”天帝冷冷道：“你果然是勾结了冥界。”

 

“深居简出？”妖王咀嚼这个词，嘲讽道：“他不是不愿意出来，他是根本出不来！”

 

他笑，笑罢抬头去看神色不解的两人，嘲讽道：“冥界众生，从出生起就归于地底，终生不得见阳光，直至寿命耗尽，重新归为泥土，哪怕是冥王也不例外。”

 

“这便是所谓的，冥界掌控凡间万物生死。他们生在地底，终生不得见光，只能与魂灵为伍，以此来使得六界生息有序，祸福有命。”

 

“所以你们从未见过他，偶有交往，都是书信为凭。”

 

“冥王心中有怨，便勾结于你，作乱六界，杀生千百计，引我出手。”天帝冷道：“你们简直荒唐！”

 

“勾结？！”妖王厉声，“哪里来的勾结！我是不甘心！”

 

他看着两人，又笑，又恨，“若非太微权力熏心，欺我妖界兵弱，将我两个襁褓中的孩子都生生杀死，我会落到这个地步？！”

 

“天帝陛下！你手中的混沌印印得是我还未长大的孩儿的血，太微留下来，你用的心安理得的时候，手上何尝不是沾满别人的鲜血？！”

 

“你们是他儿子…”他一双眼睛恨的发红，龇牙道，“你们何尝不是踏着千万人鲜血尸骨！又何必在我面前，装什么道貌岸然假仁假义呢？！”

 

“你多虑了。”天帝淡淡道，“我与旭凤从未觉得自己大仁大义，也不怕别人摘指手上多了多少人命鲜血。”

 

“仁君也会杀人。我杀人，是因为他该死；我杀不该杀的人，是他不得不死。而你们……”

 

天帝慢慢走过去，洁白衣摆飘荡如浮云，他居高临下，冷冷望着他道：

 

“他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觉得自己可悲可叹；一朝翻身，便心安理得的做持刀人。”

 

“还拿出人人皆罪孽的说法掩饰恶行…”天帝冷笑，“冥王若真有心与你合作，早在我二人去妖界那天，他便可以出手相助。可他毫无动作，只不过是为了牺牲你，好让我与旭凤跟着他的安排走。”

 

“你他尚且当做弃子，你以为他真会为你复活你那两个早逝的孩子么？”

 

“你说什么！”妖王惊怒，天帝不为所动，继续道：“我说你蠢。”

 

“冥王一意孤行，你不过是他的弃子，却甘心被他利用。如今妖界落入天界手中，你除了知道的那点事，与本座而言毫无价值可言。可笑你遭人懵逼，还甘做蒙头鼠辈，乐得糊涂！”

 

“……”妖王不言，只惊怒望着两人，天帝看了一眼一边的魔尊，也笑，缓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们对你心中所想一无所知，回一趟天界是为了听你说这些么？”

 

他摊开手掌，一道雪白折子落在他手中，里面朱字白封，是妖界众人的联名书。书中所言，妖王昏聩软弱，多年来抱残守缺，不思进取，间而害死生灵者凡几，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他讲折子丢在妖王面前，冷道：

 

“你辖下多年，糊涂一片。你孩儿早逝，有多少是因为你自己无能！如今归罪于别人，无论黑白，自己难道就能撇清了？”

 

他叹了口气，才道：

 

“你若尚有希冀，真不计得失，便将所知都告诉我，我还可告诉你有何法与天一争，搏一搏他们生还的机会…”

 

“你说什么！”妖帝惊疑道。

 

“我可立上神之誓，所言无虚。但你先得告诉我，冥王欲你拖延我多久，他所某到底为何，今时今日，他已经走到哪一步了？”

 

……

 

妖帝却神色荒芜，面色惨白，脱力般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已经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魔尊急道，“说清楚！”

 

“他想把幽冥界从地底搬出去…”妖帝喃喃道，又望了一眼一旁的天帝，涩声道：“天帝若已经负伤，他那一步，便算是成了…”

 

……

 

将梦坨经丢给妖王，从毗娑牢狱走出，天帝一言不发，兀自向前，魔尊看得惊心，下一刻便见他身影一晃，所幸他一直注意在，几乎立时便揽住了他，慌忙叫他：

 

“兄长？”

 

“我没事…”天帝脸握住魔尊的手，望着远处层云叠嶂，隐天蔽日，黑云藏在天后，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

 

“旭凤，你还记不记得我要你答应我的一件事。”

 

“我记得…”

 

“我现在告诉你我要你做什么。”天帝不看他，望着远天，声音像是寒玉溅上水滴，他说：

 

“我要你做众生真正的主君，不信命，不拜神，不做天道下的提线木偶。”

 

“如果它生出绳索来牵制你，你就砍断它。”

……

九天之下雷声阵阵，黑云涌动，飓风卷起沙石和尘土，一道闪电打下来，将人面容照的雪亮。而大地之下，暗流渐渐涌起，来自地底的恐惧声嘶吼声与哭声此起彼伏，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幼童伏在父母怀中惊叫哭泣，他们的父母也不过惊惧流泪，望着天边，期望那一点点未必会出现的神迹罢了。

 

天边有光。

 

一金一白两道，划破黑色层云，带起阵阵罡风，光止之处，半空之上，站着两个俊美的年轻人。

 

是前些日子出现在这里的外乡人。

 

众人集聚其下，抬头仰望上方的两人，那玄衣男子还是一身玄色外衣，然而发髻高挽，神色凛冽。一旁的是从前的青衣人，他换了一身白衣，银冠束发。一点银光在他指尖亮起，和一点金光融合，光芒越来越盛，几乎照亮整个上空，他并指，那一道光芒便落了下来。

 

那是一个为银光金羽锻造的结界。

 

天帝炼化了自身逆鳞和魔尊的寰谛凤翎，为他们布下的防御结界。

 

雷声风声哭声，一同被隔绝在结界之外，连两人面容神色也挡去了一部分，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光晕，小姑娘却从母亲怀里探出头，伸出手指着上方道：

 

“娘亲，是天神啊！”

 

而结界之外，河水倒流，惊雷阵阵，披着斗篷的男子慢慢现身，喉咙里滚出一丝喑哑的笑意：

 

“我们总算见面了。”

 

 

【他们终于看见神仙了，大boss终于出场了，他们终于要打架了！我终于要写到我最想写的地方，以及终于看到了结局的曙光了么！】

 

【妖王识不破他俩的障眼法是因为这里设定法力压制，他修为比不上他俩，之前识不破露露装的大龙是因为露露拿着人鱼泪和逆鳞的，上一章玉鹅是把人鱼泪留给了露露露露才哭的？我是不是又没写清楚？】

【写到这里终于可以打个快结局啦，感谢一路还在阅读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