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哪里来

爱过,不后悔,孩子不是我的。
挖坑填不填,全靠一份缘。

【旭润】瓦上霜 11.

“……”


天帝看着魔尊哭的通红眼睛,他注视着自己,那里面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人影,而他望着自己的神情如此温柔又如此坚决,仿佛不为任何东西阻碍。


他应当觉得惊喜,可他更多的是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酸涩。这些话他曾经期待过,盼望过,可他既然决定了不再与别人坦言他的苦痛,也就接受了不再会有人来的事实。他强迫自己不去期待,视自己为一片不会有生机的荒野枯泽,可就在刚刚,他竟然发现那里开了一朵花。


他那颗被他投入冰湖底的心,被人用温热的手捧起来了。


酸涩,胀痛,滚烫,这一颗心原来可以容纳如此饱满的感情。他终于情不自禁伸出手,一把抱住面前这个人。他只觉得那个冷静睿智,仔细设计的自己在此时被他丢弃了,他对旭凤的渴望比他自己想的更急切更深,他紧紧抓着魔尊朝服的褶皱,声音艰涩又哽咽:


“我要,我要!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留在我身边!”他听着自己失去冷静的声音,颤抖着闭上眼睛。


他不愿意再去想那些苦痛的往事,不再去想那些冰冷的话语,不再将自己浸在那冰冷黑暗的洞庭湖底,魔尊却慢慢将他扶起来,他眼中亦是有泪,他望着他满面潮湿的兄长,慢慢俯身,去吻他哥哥眼角的泪水。


他的嘴唇温热,柔软,与他兄长冰冷潮湿的面庞截然相反。他自然而然的按住他兄长轻轻战栗的双手,接着去亲吻他挺直的鼻梁。


“润玉,兄长,你答应我,就再也跑不掉了。”


他轻轻在他兄长耳边絮语,带着炙热的吐息,和缠绵的语气,像是慢慢的极为慎重的去亲近一个宝物。


这样亲近的接触,他更早的时候就想过。他想把他不愿言语的哥哥像这样搂进怀里,告诉他他什么都不必在他面前隐藏,告诉他他是一直都在这里等待他,只要他看他一眼,只要他肯看他一眼。


“哥,你看看我…”


天帝的睫毛轻轻颤抖,挂着未落的水珠,像雨后的蝶翼,翻开一片晴空。他看见他的弟弟,面色嫣红,眼睛里蒙着一层温柔的水雾,长发落在他面前,轻轻贴近他的脸。


旭凤轻轻揭开他兄长的外衣,外衣宽松,轻易就褪下。他兄长修长洁白的脖颈暴露在他眼前,他伸手,去轻抚他上下梗动的喉结。顺而向下,解开了他中衣的系带。


胸口那一片狰狞的伤疤这些天他看过无数次,此刻他未忽略他兄长发出的颤抖,他低下头,轻轻去碰它。


“兄长当时是不是很痛…”


“……”


“兄长受了这么多苦,从不愿意和别人说,可我不是别人…”


“润玉…”他从胸口的伤痕,一路吻到他兄长落泪的眼眶,他将自己的衣服甩到一边,轻轻捧住他兄长的脸。


“我要听你说,你可以告诉我的…从今以后,你痛也好,快乐也好,都可以告诉我的…”


“我这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今生罢了,来生我也去找你,你的痛我来听,你的快乐我也来尝…”


“你看看我…”


“旭凤…”他呼吸慢慢急促,忍不住攀上魔尊的双肩,却被人按住了手。


“兄长不必慌,也不要怕,旭凤永远在这里…”他就着他哥哥的手,轻柔的将他放在床上。他一头青丝修长柔顺,散开时像是层层展开的花瓣。他撑在他身上,望着他兄长浸着两汪星尘的双眼。


他哭的太久,眼眶如今还红肿,如今的模样带着一点既安静且脆弱的天真,可他心里明白,他兄长既不脆弱,也不天真。他这样清瘦的身体更像是南山上的一棵劲竹,挺直的脊背下是难以想象的强劲力量和坚韧。不为任何东西弯折,不为任何东西打败。他撑得起这广阔天地,也担得起万人朝拜,他骄傲又强大,值得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


他这样打量他的兄长,一时间满室寂静,只听得到他们彼此间的呼吸声。


“旭凤…”他兄长唤他,声音微微有些滞涩,“…从前许多东西我不愿意争,并不是不抢不夺,而是我…我从不愿意对没有结果的东西怀抱期望…”


“我明白…”魔尊认真注视着他兄长的双眼,“旭凤不是一时兴起。”


“我自己心中此时只容兄长一人,日后同样,从前我…看事只看表面,不曾体谅兄长…”魔尊顿住,又像下定决心,慢慢道:“不去看父帝母神如何倒行逆施,天怒人怨…不去看叔父如何是非不分,荒唐度日…”


“我在虚假与伪善的天界中过了几千年…可兄长既然在身边为我留了位置,我就绝不会再背弃兄长…”


“…旭凤心悦兄长已久矣,承蒙不弃,余生来生,绝不放手。”


……


这样细密缠绵的疼痛,润玉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一时仿佛身在云层,一时又沉入海底。旭凤身上是这样极致的炙热,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凝望的温度,如今他与自己融为一体,合而为一,他只觉得自己要被烫死,要被溺亡。


“告诉我…”旭凤又一次贴住他的身体,声音响在他耳侧,像是蛊惑:


“告诉我润玉,你是痛还是快乐,都告诉我,说给我听,我想听…”


“嗯…呃…”


“旭凤…”他听到自己发出自己从未听到过的,破碎的声音。


“我亦心悦你…”


………


愚疆宫一夜红烛垂泪,直到天明。


魔尊整个人阴霾去尽,不仅重新召回了行宫内服侍的奴婢,甚至兴致勃勃的在庭院中自己动手,修起水池来。


天帝靠在一边,他如今尚未恢复完全,极易疲惫,又不想一个人躺在屋里,魔尊寻了张矮榻,将他安置好。就放在一边,让他看着自己折腾。


月下仙人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前几日宫内戒严,他为寰谛凤翎所伤,旭凤虽为他疗了伤,却未解行禁,他几次欲往行宫里都被鎏英公主拦住了,说是旭凤此时情绪不稳不便见人。今日宫中松动,他赶紧赶来,就正看见润玉撑着头靠在一边,看旭凤在那里忙忙碌碌的画面。


天帝发髻未绾,身上披着魔尊的朝服,脸上甚至洋着温柔满足的笑意。这画面对于月下来说无论如何都太过于诡异,他站在门口,只惊疑不定的唤了声:“凤娃?”


“…”旭凤轻抬眼,脸上也未有惊异神色,反而放下手上的东西,在一边净了手,先走到润玉身边。


“兄长可累了?”


“我无事。”润玉摇头,借着他坐起来。打量着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月下,平静开口道:“叔父既然有话要问便进来罢。”


“你…你们…”月下打量着他们二人,脸上神色惊疑不定,他写凡人姻缘,对欢爱之事涉猎何其多,看两人神态动作,其中关系一想便知,可这叫他如何相信,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指谁也不是,半天只憋出一句:“你们…你们可是兄弟啊…”


“这又如何…”润玉垂眼,静静道。


“如何…”月下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兄弟血亲…你们这是乱伦,是乱伦啊!”他转而望向旭凤,急声唤道:“凤娃!你糊涂啊!你即便对他存有愧疚之情,也不能干出这样的荒唐事!你们是兄弟!是兄弟啊!”


“荒唐?”旭凤挑眉,慢慢站起来,“叔父竟然知道何为荒唐么?”


“锦觅与兄长有婚约盟誓,叔父撺拖我的时候,未觉得荒唐;父帝弑兄专权,叔父为他说话的时候,未觉得荒唐。”


“我与锦觅隔弑父杀母之仇,叔父不顾她失魂落魄劝我们完婚的时候,未觉得荒唐。”


“如今我与兄长互通心意,就算成荒唐了么?”


“凤娃!”月下急道:“你与小锦觅是真心相爱,其余诸事自然算不得事!…你父帝之事,你怪我我也无话可说…可凤娃,他是你兄长,是当今天帝,荼姚杀他母亲,你为魔尊,你们既隔血海深仇,又神魔殊途!这样因一时冲动在一起,是大大的糊涂啊!”


“叔父!”魔尊神情忽然冷厉,“叔父还不明白。”


“我并非一时冲动。”他转而去看润玉,“我心悦兄长已久,幼年既慕,俞长俞深,可有一天,突然碰上凭空里冒出的一颗葡萄,你们都说我喜欢她,我便被撺拖着也以为自己喜欢她。为她我看不见兄长,也看不清自己,直到我与她成亲,与兄长…”


“我方明白我对她不过一时欣喜,一时欢愉,只因一直得不到,便认之为此生挚爱,一生衷情。”


“可我最想要的人一直就在我身边。”他去拉润玉的手:“我只恨他母亲死在母神手下时我不在他身边,只怪他代人受过时我未能出现。可他这样痛,这样苦,也这样被你们推的退无可退之后,还没有放弃我。”


魔尊突然露出一个满足至极的笑容:“他肯给我机会,我今生来世,就再也不会离开他身边。”


“……”月下显然为他这长篇大论惊住了,他转而去看润玉,不可置信的劝他道:“润玉,凤娃一时糊涂,你也糊涂了么?我知道你对太微荼姚有怨,可你不能因此就拉凤娃他走这样万劫不复的路啊!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啊!”


“叔父。”润玉也慢慢站起来,却未抬眼,“按叔父说的,我若是为了旭凤好,就应当拒绝他的心意,留他在魔界,任他和锦觅大婚,从此和他桥归桥,路归路,天上地下再不相见么。”


“我…你心里清楚…”月下摇头道,“我是为了你们俩好啊…”


“为我们好…”润玉摇头轻笑,“荼姚为旭凤好,于是逼死花神,害死先水神风神,杀我母亲…使锦觅九霄云殿一刀刺穿旭凤内丹精元,使我们二人几乎死生不复相见。”


“穗禾为旭凤好,让他为人误解,几次三番险些命丧黄泉。”


“你为了我们好,劝我们早断情根,桥归桥路归路,各不妨碍。”


“我不明白这些为他好好在哪里,是好在他身上的伤口上,还是好在我如今坐的这个位置上。”


“叔父,你当我心思深沉,与旭凤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他。”


他转而看向旭凤,眼中含笑,如春风吹开浅粉桃花。


“我不是。”


“旭凤生来是天地间最锋利的一把刀,太微为这把刀套上刀鞘,荼姚为这把刀簪上花纹,你们为这把刀蒙上灰尘。”


“可我不忍心,我要丢弃他的刀鞘,抹去他的花纹,擦去他的灰尘。”


“我要他站在我身边,站在这六界最高的位置,所到之处,人人跪服朝拜,锐不可当。”


“只有我身边,才是他的归处。”






不行了我脑子有点疼…今天先到这里明天继续orz

大家晚安~

……我尽力了开车是真的不会开车…这已经是我就极限了…大家能自行脑补么?不能脑补就?去刷刷b站?

And我…不仅没有开出来车,还因为表白脑补出一个be短篇…这个更完考虑写一下,毕竟比起发糖,我更擅长发点玻璃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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